见不得光（人鬼梗）
写在前面：这篇算是一年多前一个写文的正式开始，所以文笔可能还很幼稚，也可能里面的内容不符合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有有缘人看了这篇文，请把它仅仅当成一篇小小的故事。
见不得光
by 写文的喵七酱 （微博）
Chapter 01
这房子里有鬼。
李易峰敢肯定，这绝不是自己写小说出现的幻觉。
李易峰甚至觉得，自己被鬼示威了，他从未想过要回避自己。
就像今天早上，李易峰从唯一被自己认定为安全的卧室一出门，就看到了，桌子上冷掉了的饭菜。
怎么可能？！自己一直是独居的，菜单只等于外卖单。
李易峰没动桌子上的饭菜，事实上他非常害怕，不只是害怕鬼更是害怕脏，鬼也好人也好，想到有不是自己的痕迹留在这个房间里，李易峰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可是歇斯底里，实在不是李易峰的风格。
他只是装作没看见，走进了洗手间。
‘看吧，真的有鬼’
李易峰闭了眼，再睁开眼，镜子里还是只有一张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的脸。
李易峰已经要疯了，这几天，只要走出卧室，就能在各种反光面上看见这个男人。
自从那天门铃莫名响过，门自己突然开了又关，噩梦就开始了。
李易峰决定谈判，这该死的焦躁感，李易峰已经受够了，他甚至不能去买找不见了的安眠药。
“你是谁”
李易峰努力让自己镇定，双手撑着洗漱台。
镜中的男人却和自己一样镇定，看自己的眼神有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
根本就是假装的，明明第一次和自己对上眼的时候，这家伙的表情比自己还要扭曲。
“为什么在我的房子里”
该死。
他居然只是看着自己，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这位鬼先生，即使你现在是鬼，难道你没做过人吗？人权，人权你懂吗？”
李易峰一想到自己现在撑着的洗漱台都有可能被这位可以变出一桌菜的鬼“碰触”过，他就觉得自己怒不可遏，谈判完，他想把这房子里里外外都重新清扫一遍。
“ ”镜子里的男人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动了动唇。
李易峰自认没有读唇语的本事，更没有读唇语的耐心。
“人权你不懂，那滚你懂吗”
李易峰有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笑起来嘴角还有猫弧，可是他现在被这位鬼折磨的眼睛布满血丝，不要说笑，他只能尽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大吼大叫。
“我不会再离开你”男人伸出指尖，在镜子前哈了气，慢慢写下这行字，写到最后却只剩下离开你。
李易峰忽然想到，或许他们是听不见彼此的，男人应该是在镜中读到了自己的情绪。
李易峰冲出了洗漱间，径直去了书房，开了电脑，却发现自己的网线已经断了，呵，这应该也是这位鬼先生干的。
敲敲打打半个小时以后，一份同住合约已经出炉，既然赶不走他，那么怎么样也要争取，自己必须要有空间。
再三确认已经把自己的喜好和习惯全部打印了出来，李易峰拿着纸张径直想去找那个鬼，却从电脑的屏幕瞄到了那个鬼已经来了。
“陈伟霆”李易峰顺着显现在纸上的笔画念了出来。
这镜子的男鬼，所幸还是懂见好就收的。
李易峰多天来的郁卒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平心而论，男鬼憔悴的面容没有掩盖他本身的帅气，衣服的小细节和自己喜欢的居然一样。
或许以后和鬼同居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Chapter 02
应该去买一面大大的镜子，不，不对，自己应该在整个房子全部铺上镜子。
早上起床，出了房门在门把手的反光面看见模糊的男人的影像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不会是在这房间门口坐了一夜吧。
疯子。
干脆在整个房子都装满了镜子，这样不管他到哪，自己都知道，想想就觉得久违的自己可以掌控全部生活的日子就要回来了。
李易峰在这么多天与鬼同住的日子后，终于出门了，带上了陈伟霆，还有一把伞。
并不想带上他的，别人一定会以为自己有精神病，然后用医院里那帮医生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们才是疯了，只是神经衰弱而已，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要出门的时候，透过那男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门口的镜子，看到了那男鬼欲哭了的脸。
算了，即使有可能那男鬼是想用苦肉计，他成功了。
多带一个男鬼，当然不能让男鬼自己打着伞，看起来像是一个伞在飘。
可是这厮居然得寸进尺。
李易峰路过橱窗的时候看见，男鬼的手臂从自己拿伞的手臂下方伸上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伞柄，看起来很像十指相扣。
好尴尬。
只能安慰自己他不是人，别人看不到他，自己也碰不到他。
李易峰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家居店。
好歹是知名的恐怖小说写手，李易峰在用度上从不亏待自己。
即使进了店里，陈伟霆也没有乱走，在自己身旁寸步不离。
他不会暗恋自己吧，还是像那些书写的，他离不了自己五步远。
或者他把自己认成了别人。
不管了，还是先买了镜子，以后再也不要来这家店。
明明是熟客，导购小姐却好像对待新的客人一样，连优惠也没给一个。
装上镜子以后，李易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正常了，可惜男鬼还在，为了形象，自己也不可以哼歌。
陈伟霆的出现简直颠覆了李易峰作为一个恐怖小说家对鬼的想像。
他不可怖，能接触到实物，看起来无害，经过了李易峰一天的观察，他还时常看着自己笑，笑的时候比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强多了，总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除了无法交谈，触碰不到，简直和人没什么两样。
还比普通人好看，差一点就赶上自己了的那一种好看。
“我要开始观察你了，你住了我的地方，给我提供灵感不过分吧”听不见是陈伟霆的事儿，反正自己正式选定了他当原型了。
鬼和人有心电感应吗。
陈伟霆知道自己一样，干脆直接住在了刚装好一面巨大镜子的客厅。
还带了一条毯子，恩，鬼也怕冷。
也没有再搞什么花样在餐厅上摆满饭菜，也是，鬼又吃不到。
不过这家伙上辈子应该是个厨师，老在厨房鼓捣。
或者是个园艺师，自己种的兰花那么难养，他还伺候的挺好的。
记性也挺好的，自己那么多书，他拿来看过后，位置也没有摆错。
除了粘人点，这算是个不错的室友。
和陈伟霆正式同居的第一天，基本满意。
Chapter 03
李易峰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像是老电影一样，灯光微醺，温暖又落寞，让人想要流泪。
都是围绕一个男人的画面。
男人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膝上趴了一只黑猫，一大一小头频率一致地一点一点。
男人在厨房里穿着粉红色的面瘫猫围裙煎蛋。
男人盘着腿坐在地上打电动，赢了以后孩子气的大叫。
而自己是局外人。
然后画面突然全部消失，梦境陷入了无声。
变成那天镜子里看到的陈伟霆的脸。
“ ”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离开。
李易峰努力的想要开口，可脖子像是被扎了一个洞有了破口，只能徒劳的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叫着惊醒。
李易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这算是个噩梦还是个美梦，可惜没能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这该死的好奇心。
“陈伟霆，你有一点当鬼的自觉不要突然出现乱吓人”
和陈伟霆已经算是和平共处过了三天，为了能更好的观察“人物”还搬来了客厅和他一起住，可是还是受不了，一睁眼就看见陈伟霆放大的脸，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自己，但是……
怎么会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
李易峰瞪圆了眼，盯着陈伟霆。
直接看到更加清楚，总觉得陈伟霆脸上的黑眼圈比之前还明显。
镜子是不是白买了。
立体版的也算是比之前有点小帅。
脑子非常混乱，梦境，现实，陈伟霆的脸搅成一团。
李易峰保持着盯着陈伟霆的姿势，打开了电脑。
“鬼和人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人可以看见完整的鬼，不再需要镜子作媒介”
真的是非常的敬业。
“陈伟霆”
“恩”
“……”
“还可以交流，其他有待观察”
真是恐怖小说家业界良心。
“陈伟霆，你为什么死了”
李易峰从来都是直白的，和鬼，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陈伟霆的表情有些怪异，嘴抿成一条直线。
“出了点意外，就这样了”
李易峰知道陈伟霆没说实话，可他更关心接下来的这个问题。
“为什么缠着我”
李易峰的眼睛很大，瞪起来即使是威胁人也有扑闪扑闪的效果。
“我喜欢你”
陈伟霆神色复杂，说出了这句话。
李易峰当然不信。
“不想说就算了”
“你嘴巴很坏，人却善良，这么多天没有开过窗帘”
“你工作起来认真的样子很帅”
“你洁癖发作抓狂的样子很有趣”
“你现在因为我的话，脸都红了还要盯着我不肯在气势上输人一筹的逞强样子非常可爱”
李易峰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陈伟霆随手撕下一张前两天用来交流的便条，贴在了李易峰的唇上，然后凑了上去。
“咳”
“便条不干净啊”
“嘴上很黏也不舒服”
李易峰摘下来便条，拿笔匆匆写了两个字，贴到了陈伟霆头上，然后，遁了。
“我的”
镜子总算没有白买，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何止简单粗暴。
落荒而逃的李易峰此刻很想把那便条写上broken贴在自己脑袋上。
真是，
鬼迷心窍。
Chapter 04
算是恋爱了，和一只鬼。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但是陈伟霆的靠近，自己丝毫不排斥。
想来想去，顺序应该到了，一次约会。
男人和男人的约会方式很少，男人和男鬼就更加……
真是麻烦，不过恋爱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一只男鬼就苛待他，李易峰觉得自己真是非常体贴。
“喂，我也不是非要和你约会，我好歹也是个知名小说家，带你不会传绯闻，懂吗”
真是呆啊。
“我只是在想我们去哪里”
“这不用你想，我都想好了，就去看电影”
“……”
“你看我干嘛，我才不是事先想了很久。就只有看电影带着你才方便，麻烦，啧。”
差点穿帮。
“喂，你又干嘛去”
“去拿伞。”
编辑真是太小气，拖稿怎么了，至于干脆不理自己吗。
恋爱这种麻烦事情，真是不想亲自想，咳。
第二次出门，李易峰已经习惯自己和陈伟霆打伞时候的纠缠姿势，反正已经恋爱了，干脆就十指相扣好了，别人还接吻呢，自己真是矜持。
收了伞陈伟霆也没松开自己的手，直到买票付钱的时候都没有松开。
没有触感，却与心脏相连。
看的是老片子。
《人鬼情未了》
至于约会为什么看鬼片，这是一个恐怖小说家的自我修养，无关恶趣味。
反正陈伟霆没有提出异议，事实上，陈伟霆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有点不爽。
电影开始了以后李易峰才和陈伟霆进去。
本来情侣就是要手牵手的，黑暗处，没有人会介意和你一起来的是人还是鬼。
小影院有小影院的好，经营的老板是个挺任性的人，每一年都要放一次这个片子，听说是老板和爱人定情的电影，还是少年的老板给老板娘擦了眼泪后，再也没让老板娘因为任何事情哭。
非常的浪漫。
李易峰早就知道整个城市只有这里有这部电影。
以前不想一个人看，现在是一人一鬼了，非常拉风。
陈伟霆的观影习惯真是非常的好。
“鬼看恐怖片会睡着”
回去一定要第一时间输进电脑里，然后再生气。
“陈伟霆”
李易峰忍不住小声叫了陈伟霆，居然没醒。
“陈伟霆，陈伟霆，陈伟霆”
还是没醒，鬼需要睡觉吗？这是头猪吗？鬼睡了觉黑眼圈会小点儿吗？
就睡眠状态来讲，陈伟霆真是比自己还像个正常人类。
“陈伟霆！！！”
屏幕上已经开始播片尾曲了，李易峰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成功叫醒了陈伟霆，而其他走出去的人也没有往这里看，可能是坐的太靠后了吧。
“睡得挺好？”
“没，没有。你别生气。”
不要以为现在看起来像是大狗我就不会生气。
“没什么生气的。我只是喜欢这部电影，走吧”
回去的时候，陈伟霆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看李易峰一眼。
到了家里陈伟霆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电影很好看的，我看过那部电影的”
“原先，原先我活着的时候”
可能是新变的鬼，说起死之类的字样，有点结巴。
“常常去看这部片子，就在这电影院”
“一个人吗”
看在他终于肯提及过去的份上，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不，不是，不是一个人”
陈伟霆连连摇了摇头
“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和一只鬼呢”
“不是，不是。”
陈伟霆没想过李易峰会这样牙尖嘴利，不停地摆手。
“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那么陈伟霆以前是以怎样不安的心情在游荡的呢，和他一起看电影的那个人又去了哪里呢。
“陈伟霆，你别消失”
“别去天堂也别下地狱”
“我不介意你是只鬼”
不会承认，带他来看这场电影只是想顺理成章引出这些话。
“我不会走”
陈伟霆抛却心事认认真真简简单单的神态，还没见过。
“和你一起怎样都好”
陈伟霆笑起来牙很白，如果还活着怀抱一定很暖。
Chapter 05
“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想和你吵！”
“虽然男人和男人说这个挺奇怪的，”
“你他妈可是个男人！”
“可我说了也不会后悔。”
“咱们好聚好散，行吗？”
“好”
“行，你可真行。”
混乱，琐碎，绝望，真实。
李易峰觉得自己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在这画面里看见了自己的脸，却始终看不清开始的那个男人。
那种焦虑感又回来了。
自己的世界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部分。
一切都坏掉了，从离开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医院进入这个房子开始。
这个以前称为家的地方反而让他不安，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和陈伟霆已经一步一步上了正轨，可是现在脱轨的却是自己。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陈伟霆，我做了一个特别荒唐的梦”
“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有一个爱人，可那个人不是你”
“那或许不是噩梦”
“你也认为那是现实吗”
“讨厌那个人吗”
陈伟霆有点艰难的开口
“不，梦里的我应该是爱着那个人的”
“后悔了吗”
“你吃醋吗”
李易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伟霆的问题，他不记得那个人了，却还能体会到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感受。
陈伟霆愣了一下，最后盯着李易峰的眼睛，开口
“我讨厌他”
“哈，吃醋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李易峰先笑开了，陈伟霆本来很严肃的表情也渐渐破功，最后变成了两个人无缘无故的对着笑。
“你大概不是鬼”
李易峰突然收起了笑，很认真的开口，陈伟霆的笑也停了下来。
“你是牙齿精吧”
“……”
咳，明明很好笑。
不管是什么坏掉了，是哪里乱了套，李易峰此刻很感谢，老天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陈伟霆。
不管陈伟霆以前发生过什么，自己遇到什么陷入到这场混乱，在一起应该就没什么不可以面对。
大不了等自己的小说写好了，就搬出这房子，远远地逃离这个梦发生的场景。
当天晚上李易峰是被陈伟霆抱着入睡的。
地点是在客厅的大型沙发上。
方式是李易峰的男鬼和李易峰的毛巾被一起包住李易峰。
而过程是
“峰峰，你是不是怕啊”
怕毛线啊怕，做梦心塞而已。
“峰峰，做梦也是很可怕的”
鬼连读心术都会，这不公平。
“峰峰，你表情都写在脸上啦”
还说不会读心术，还有谁是峰峰，我不是李易峰吗
“峰峰~”
变得直白又会撒娇的牙齿精真的是烦死了。
隔着被子，可以真正的牵手，可以真正的拥抱，可以不用每次靠近都像错过，陈伟霆用的力气很大，李易峰却觉得舒适。
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吧，我并不是你的一根肋骨，可是不和你相连却时而感到疼痛。
Chapter 06
李易峰接上电话线的时候无比庆幸自己有各类数据线都备双份的这种优越的习惯，要不然手机停机再联系不上编辑真的只能在出门交话费和失业里二选一。
再说也可以问问她知不知道梦里的男人。
突然地响起的电话铃吓了李易峰一跳
“William，你可算接电话了，公司要出大事了，你和那个”
“你打错了”
李易峰并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兴趣
“这确实是William家的电话啊，你是……”
“这里没有William”
有些不耐烦，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是直接打给编辑，真是受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周姐，我是阿峰”
“阿峰，你别再来找我了”
周姐的声音本来就又尖又细，此刻的声音还带了哽咽，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划。
她在害怕。
“周姐，我只是想说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粗暴的打断了李易峰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电话里传来女人时断时续的哭声
“阿峰，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冤有头，债有主”
“我也是迫不得已”
“阿峰，是他们逼死你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
是他们逼死你的。
天旋地转。
原来坏掉的，是自己。
可笑自己还和陈伟霆说那些话。
可是，可是，可是
William是谁，William是谁，William是谁？
“峰峰，你怎么了”
被自己支到厨房研究做饭的陈伟霆。
“我死了”
“谁告诉你的”
陈伟霆看起来没有震惊
“陈伟霆，你早就知道了”
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
“滚啊”当时忍住眼泪的自己
“滚啊”现在无法承受真相的自己
李易峰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脸。
是的，这些根本就不是梦。
自己以为的现实，才是想也不敢想的梦。
这些画面零零碎碎的都是现实
只不过，现在对着的是为了自己一句笑话团团转的陈伟霆；
那时候对着的，是为了别人的流言蜚语要去相亲的William。
终于看清了，William就是陈伟霆。
终于明白了，这些天的怪异。
两次出门的不愉快，陈伟霆的欲言又止，断了的网线与电话线，走在路上必须双手交握拿住的伞，偶尔在厨房鼓鼓捣捣传来的响动，还有自己，对陈伟霆天然的亲近感。
想一想自己或许也不是真的睡觉，不是为了支开他，也没想起来吃饭的问题，似乎也没再为了穿什么烦恼过。
让一个鬼不知道自己是鬼，真是用心良苦。
陈伟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陪我玩这场游戏？
“我怎么死的”
“说啊”
“我到底怎么死的”
“峰峰”
“你他妈别叫我”
终于是绷不住了，如果可以，李易峰很想凑过去给他一拳，可惜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碰触不到了。
“你要自己想”
陈伟霆闭上了眼睛，须臾又睁开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要自己想，想起来一切，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接受”
“我说过，和你一起，怎样都好”
“现在也是一样”
现在被欺骗的那个是我。
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痛苦。
“陈伟霆，你为什么不去死”
Chapter 07
李易峰脑子里的回忆总是断断续续的。
但是他也用这些断断续续的东西逐渐拼出了一个结局未定的完整故事。
与陈伟霆大学时候就认识了。
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所以自己是秘书部部长。
也借着大学的这层关系，住到了他家里。
那时候角色反转，是他的房子，收留了自己。
也是他为了约束生活不规律的自己，像模像样写了同居合约。
是他带自己去看了《人鬼情未了》。
李易峰和陈伟霆在一起，是不管怎样都会发生的巧合。
表白，交往，因为对方变得温柔。
不和，吵架，害怕失去变得狰狞。
曾经以为这些都是爱的样子。
直到，陈伟霆和李易峰说了分手。
才明白爱会随着人声鼎沸消失殆尽。
死亡真的是一个意外，自己随着爱一起死了真的是一个意外。
记忆的最后停留在不知道他要去相亲想挽回感情为了他学着做汤的自己和知道他要相亲觉得很累只想小憩一会儿的自己。
可是谁知道煤气会泄漏呢。
那时候自己的睡眠状态已经到了没有陈伟霆或是安眠药就根本无法入睡的时候了。
有的话不说就或许是一辈子也不能说，有的人不爱就或许是再也爱不到了。
活着的时候是男人，而现在是鬼。
都是见不得光。
当爱也被想起，哪有时间去怨恨谁或是埋怨谁，这爱本来就是见不得光。
陈伟霆是眼看着李易峰消失的。
“鬼是靠着执念活下去的”
生的执念也好，爱的执念也好，他最后的执念是和自己说再见。
“鬼在消失的时候会在镜子里被看见”
也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他发现，自己看见了他对自己挥手。
陈伟霆像以前做的很多次一样，拿过李易峰没写完的内容继续敲打，就像是他每一个懒得打字的午后。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在一旁嫌弃自己打字慢了。
墓地。
英挺的男人带着一束花和一只奶白的小猫，半跪在墓前。
“你很厉害，你的小说我有帮你发表”
“当然是署的你的名字”
“咱俩养的黑猫我找回来了，你走那天它走失了”
“大概是怕惊走了你”
“这一只是它的幼崽”
“明明是你喜欢猫，却偏说是买来陪着我的”
“我很后悔”
“就应该把一切都说清楚”
“我只是怕你承担不了，你那么爱面子”
“现在我知道了，你更爱我”
“我会好好活着”
“也不会停止爱你”
至于我那见不得光的小小心愿，只愿你永远都不会知晓。
“带我走”
看着镜子里爱人的陌生眼光，这男人如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