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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魔 无节操

大何小炮01(瀚炮 竹马 HE)

Chapter 01

 

太阳囫囵个儿挂在胡同两截砖墙上面,金灿灿亮闪闪。

 

张晓波穿着白背心棉短裤趿拉着拖鞋,搬了聚义厅里的长条凳坐外面,手里大蒲扇一下一下的摇,眯着眼晒日光。不一会儿圆翘的鼻尖挂了层薄薄的汗,他喊了嗓子弹球儿,门里飞出来瓶冰水,张晓波一口就喝了小半瓶。

 

“晓波哥,你跟这儿摊煎饼呢?”弹球儿拿着块抹布擦门框。

 

“去!这不霞姨说让我见见光吗?”

 

“霞姨那是让你出去走走,六爷走了以后你总也不出屋,怕你憋坏了,不过我也没太出去。唉,这不是聚义厅忙嘛,要不你还是进来吧,晓波哥你那白白净净的,再给晒化了。”

 

张晓波没搭话,他也搭不上话。不是他搞自闭不想出去玩儿,只是离家出走混日子交的朋友算不上是真朋友,弹球儿和他吧,俩人又总得留一个在聚义厅。自己玩儿还没什么意思,至于再之前的朋友,张晓波抹了把脸,不愿意去细想。

 

“瀚哥?!”弹球儿的声音从斜上方传过来,冰凉的抹布掉张晓波脖子上,惊得张晓波心一跳,直接蹿起来怼弹球儿肩膀。

 

“好端端提他干嘛?烦不烦?”

 

“烦谁?”

 

“谁应烦谁!”张晓波应声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不说聚义厅门口,就整个小金丝胡同,这衣着也是独一份。来人身高和张晓波相仿,剑眉鹰目,小脸细腰两条长腿笔直笔直的,站在那儿自有一身气派。

 

张晓波气定神闲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不是和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联手制霸胡同儿十余年最后不告而别的那王八羔子何瀚还能有谁。

 

恶向胆边生,他左手一个抹布右手一个蒲扇飞了过去,扔完拽着还呆愣在原地的弹球儿往屋里跑,“咔擦”一声把门落了锁,边跑嘴里边嚷嚷,“他妈谁啊?不认识!”才算出了一口十年里吊在嗓子眼悬着心尖尖的气。

 

“我说,晓波哥。”弹球儿瞄着看不出喜怒的张晓波,吞吞吐吐的开口“那是瀚哥回来了吧?怎么着,咱就给晾外头,有点儿不合适吧?”

 

倒不是弹球儿心太宽。一来当年的时候,他本来就没有张晓波同何瀚走得近,事实上,他们这些人都是和张晓波走得近,后来瞧着张晓波和何瀚熟,这才跟着一起玩儿。二来在他看都是兄弟,谁还没有个难言之隐,没必要伤了和气。

 

不过他忘了,那时候张晓波和何瀚之间和他们不一样,那是相当于把对方栓裤腰带上的亲密,恨不得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打何瀚不告而别以后,一向活蹦乱跳的张晓波愣是缓了个把月,才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是不再提起何瀚了。

 

“怎么不合适了?不就扔你块抹布吗?心疼明天买十块,一个凳子配一块!”

 

张晓波没觉着自己甩人一脸不合适,何瀚更没觉得不合适。他先拿抹布慢条斯理的擦了凳子坐下,又捡起张晓波的蒲扇一下一下慢慢的摇。

 

从前他是不摇蒲扇的,他觉着这东西摇的慢了不痛快,摇的快了更热。学校里的老师说了,心静自然凉,所以他属意把作业拿到小院里,借着树荫趴在方桌上写字。

 

张晓波比他晚一年上学,他为了讨妈妈开心,想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还没上学的张晓波不干了,从院墙另一边跳过来,搬个小板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等他题都做错了,张晓波又装乖,抓了个蒲扇给他摇一两下给自己摇四五下,再给他摇一两下,周而复始,也算解了暑气。

 

等张晓波也上学的时候,经常因为不做作业挨他老子的揍,那年的夏天特别的热,好像知了叫一声,温度都能往上再攀升个五六度。何瀚听着张晓波哎呦哎呦的叫更不耐烦,拿了他的作业本过来替他一笔一划的写作业,没一阵儿他也不热了,张晓波在那儿汗流浃背安安静静的给他打扇。

 

这样一摇就是许多年,张晓波妈妈出车祸刚走那会儿,张晓波初一他初二。何瀚在墙边犹豫要不要跳过去找他,一伸手接住了正跳过来的张晓波。他好像学人家喝了点儿酒,唧唧歪歪蹭在何瀚肩膀,何瀚把他带进自己屋子安顿好。

 

何瀚不招蚊子,他想自己大概是个冷血动物,除了张晓波这样自顾自不用回应就能特别开心的人以外,连蚊子也不待见他。但他还是爬起来认命的给要被蚊子吃了的张晓波打了扇,张晓波要是痒了就翻来覆去的抓,两人谁也睡不踏实。

 

何瀚的西装被他脱下来放在一旁,衬衫从后面看湿了一大片,张晓波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弹球儿趴着门缝儿看外头,张晓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看什么看?!”

 

“瀚哥都坐了两个小时了,别再中暑了。”弹球儿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扒着门锁,就等着张晓波一句话,在他们眼里张晓波素来很“疼”何瀚,至少是舍不得看着人晕在门口。

 

“受不了自己就走了。”张晓波嘟囔着,眼睛也忍不住往那边儿看,实际上弹球儿挡的严丝合缝,什么也看不见。

 

“哎,别说,真的走了?”

 

“走就走!”张晓波手一挥,“开张开张!”弄得和没事儿人似的,结果一回后院正好看见何瀚从墙上往下跳。

 

“干什么呢你这是?”

 

“私闯民宅。”

 

“平时没少干吧?”

 

不怪张晓波话里损着何瀚,别人翻墙都是灰头土脸的。何瀚却只是把衬衫挽了上去,皮鞋都没沾上点灰,仍旧一副斯文贵公子的做派。

 

他举止优雅,身姿挺拔,像张洋画儿,张晓波从哪儿也看不出那是他曾经一张床上睡过的何瀚,刚看见时张晓波被这种距离感打懵了,现在他又突然生出一种高兴来。

 

不管过去种种如何,起码他过得很好。

 

“只在这干过。”何瀚走过来,直接把张晓波圈在怀里,操着他一贯温软的语调说“张晓波,我很想你。”

 

张晓波心里十句骂街被顶回去了九句,剩下一句骂自己没出息。

 

“晓波,带我去前面看看。”

 

何瀚没讲自己过去的事情,张晓波也没问。他不是全然不懂事,如果何瀚在不告而别了两个月就回来,他一定会把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但现在是将近五年时间,他不急,他连自己的事儿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候才是下午四点,酒吧里还没上来多少客人。

 

张晓波和何瀚一人坐在桌子的一头,张晓波看着桌面发呆,何瀚环顾四周,扫到靠收银台里侧的吉他。

 

“晓波哥现在没事儿还在酒吧唱唱歌,招揽人气,等一会儿人多了,你让他给你唱两句。”弹球儿看他俩不说话,早就憋不住了,这一会儿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给张晓波卖了个干净。

 

“凭什么我唱啊?”张晓波一句话冲出来,弹球儿的手拍他肩膀,他撇撇嘴,接着说“你瀚哥也会唱,我们俩一起唱。”

 

何瀚盯着弹球儿落在张晓波肩上的手,弯了一下嘴角说“一起唱。”

 

每个城市都不缺夜猫子,酒吧渐渐热闹起来。

 

弹球儿喂喂喂的试了音,朝张晓波一点头,张晓波背着吉他和何瀚一起到中间空地,起了调唱花房姑娘。

 

开始张晓波故意不去看何瀚,要进副歌了他都没听见何瀚的声音,他直接停了手上动作,然后何瀚整个人砸进了他怀里。

 

“何瀚……何瀚!!!”张晓波抱着何瀚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想起折在冰湖上的张学军,躺在病床的他妈妈,人群中尖叫声议论声不断传进他耳朵里,他抓住一个词不停念叨“救护车,弹球儿,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救护车呜哇呜哇的来了,张晓波办完手续已经是后半夜了,弹球儿忙完酒吧的事儿也想过来,张晓波在医院走廊里接的弹球儿电话。

 

“我一人够用,用不着你。”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等他醒了我跟他要医药费呢。”

 

“就是,一件西装顶聚义厅一个月酒水了。”

 

还要再贫两句,小护士往这边瞪了好几眼,张晓波捂着话筒赔了个不是。

 

他可以不懂什么是大夫说的人群恐惧症,但他不得不承了何瀚的情。

 

“真他妈混蛋。”

 

张晓波深吸一口气,大喇喇踏进病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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